作为中国共产党成立标志的中共一大,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被称为“开天辟地”的大事。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党史专家邵维正从多个方面加以研究和考证,认为“一大”是1921年7月23日召开的。经过讨论,党史界对7月23日“一大”开幕的日期,取得了共识。
出席中共一大的,有两名国际代表,一是荷兰人马林,一是俄国人尼科利斯基。出席中共一大的中共党员至少13人,即李达、李汉俊、张国焘、刘仁静、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邓恩铭、陈公博、周佛海;另外,还有包惠僧。一大召开期间,会议由张国焘主持,毛泽东、周佛海任纪录,李汉俊、刘仁静则在国际代表讲话时轮流充任翻译。
关于“一大”的日程和议题,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大的异议。那就是7月23日晚第一次会议,开幕;24日第二次会议,各地代表报告工作情况;25、26日两天休会,由张国焘、李达、董必武起草会议讨论的党纲和今后实际工作计划;27、28、29日第三、四、五次会议,讨论党纲和今后实际工作;30日第六次会议,因法国巡捕干扰,会议未能正常进行;最后一次会议也就是第七次会议在浙江嘉兴南湖举行,通过党纲、决议,讨论宣言,选举中央及闭幕。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和第一个决议。但是,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党纲,只有英俄两个版本,唯独没有中文版本,且第十一条已经散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原来,党成立后不久,中央机关就遭到了外国巡捕房的破坏,中共一大档案遗失,直到1956年12月24日,苏共中央把原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的档案移交给中共中央,《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才得以与世人见面,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当时环境的恶劣和斗争的艰苦。
1950年9月,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杨尚昆前往莫斯科,与苏共交涉,请其交还一批共产国际文件中有关中共的档案,获得苏共支持。档案运到北京后,经党史专家们细细审视,发现其中有一份中共一大文件的俄文稿。专家将这些文件译成中文,送董必武审阅。董必武认为这些文件确是中共一大文件。这便是俄文版《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的来历。
1960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中国史教授韦慕庭听说,在该校图书馆资料库中,发现了一篇1924年1月的硕士论文,用英文打字机打印,论文题目是《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作者署名是“ChenKung-po”。经韦慕庭教授考证,ChenKung-po即中共一大代表、后又于1923年初退出中共的陈公博。陈公博的这篇论文论述了中国共产党的建立经过,并在附录中收录了这篇纲领。这便是英文版《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的来历。
学者对“一大”纲领为什么缺失第十一条的原因和可能的内容也进行了考证和推理,关于缺失的原因有这么几种说法:一是遗漏说,最早持此说法的是俄文本中所加的注释;二是技术错误说,此说的代表人物要首推美国学者韦慕庭;三是删除说,叶永烈持此说。关于纲领第十一条的内容也有几种说法:认为一是有关党的宣传工作;二是有关中国共产党和其他政党的关系;三是有关中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关系;四是有关党的组织原则的条文,即关于民主集中制的规定;五是有关党费和经费的条文。
一大纲领虽然是在《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共产国际宣言》、《共产国际章程》等确定的原则和要求的指导下起草的,但它的名称和内容是以《美国共产党党纲》和《美国共产党宣言》为蓝本,结构形式则是以当时的中国国民党等其他党派章程流行的范式为参照。一大纲领是一个结构精致、内涵丰富、针对性强的有机整体。
从结构来看,一大纲领是一个融纲领和党章为一体的文献,纲领各要素之间、党章各要素之间以及纲领和党章之间相互关联、密不可分。一大纲领第一至三条依次为党的名称、党的最终奋斗目标及其实现途径、现阶段目标及其基本政策,属于纲领的内容,旨在昭示“建设什么样的党”的问题。第四至六条规定了党员的资格、入党手续、保密要求。第七至十四条为党的组织和纪律方面的内容。最后第十五条为附则,规定了纲领和章程这样极端重要的文献的修改要求。可见,第四至十五条属于章程的内容,旨在规范“怎样建设这个党”的问题。纲领内容是章程内容的前提和总则,章程内容则是纲领内容的展开和延伸。
一大纲领之所以开宗明义明确党的名称为“中国共产党”,一方面因为各地共产主义小组名称不一需要统一,一方面为了与其它党派明确划清界限,一方面也是效仿《美国共产党党纲》的结果。
一大纲领第二、三条关于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消灭阶级、实行公有制、实行苏维埃管理制度、联合第三国际等规定,有力地证明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以俄共(布)为榜样的、代表中国工农兵最广大人民利益的、朝着共产主义目标前进的先进政党。当然,不可否认,采取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断绝与其它党派的关系的目标政策,暴露了党脱离当时中国实际的激进思想。
第四、五条关于党员入党资格和手续的规定,从“入口关”保证了党员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不分国籍”与第二条的“联合第三国际”反映了党对无产阶级革命是世界性革命的思想的认同。不过,“联合第三国际”而非“加入第三国际”又反映了党当时力图独立自主的愿望。
第六至十四条关于党的组织构成、活动规则和纪律要求的规定,表明党旨在建立一个组织严密、结构科学、活动有序、纪律严明的先进政党。如果说这部分体现的是集权制、集中制思想,那么,第五条关于候补党员“考查期满后,经多数党员同意,始得被接受入党”的规定,和第十五条“本纲领须经全国代表大会三分之二代表同意,始得修改”的规定,体现的则是党内民主的理念。第三、四条关于断绝与其他党派集团联系的规定和第十四条关于党员不得做官或国会议员的规定在一大上引起代表们激烈争论,这件事说明,党当时是践行民主集中制的,而且所规定的内容极具现实针对性,并非一味照抄照搬。
中共一大没有单独制定党章,《纲领》在实际上也起到了党章的作用。《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虽然不是正式意义上的党章,但它对党的组织章程、组织原则、组织机构和组织发展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为党章的诞生打下了基础。